多年来,人们一直在猜测比特币在下一次金融危机中的命运。比特币会像数字化的黄金一样,成为人们追捧的避风港吗?还是会与股票等其他高风险资产一起崩盘?没有人知道确切答案。但如果你问全球最大对冲基金的首席执行官雷·达里奥 (Ray Dalio):“下一次经济衰退会是什么时候?” 他可能会说:“近两年内有55%的概率。”
在宏观经济学中,有两种对立的投资情绪——“风险承受”(risk-on)和“风险规避”(risk-off)。
在2008年金融危机期间,投资者通过将股票和房地产的风险敞口转向美国国债、黄金等低风险的投资领域,从而规避资产风险,这就是所谓的“风险规避”环境。从2009年至今,我们的风险承受能力正在逐步增加。
加密货币领域的投资者行为也印证了这一点,很多人认为比特币是一种风险承受资产,这意味着在高风险时期投资者可能将投资敞口转向比特币,从而推动币价上涨。
但关键的一点是,“风险承受”和“风险规避”并不是非黑即白的,而是存在中间地带的。
举个例子,人们普遍认为美元和长期国债都属于风险可承受投资,但美元存款的风险低于长期国债。股票和企业债券属于风险规避类投资,但股票的风险高于企业债券。资产的风险属性是随着它所处的环境以及时间的推移而变化的。例如,随着美元成为事实上的全球储备货币,它的风险就降低了。
随着比特币的不断演化,其具体是在“风险承受”和“风险规避”中间的哪个位置呢?
我越来越相信,在经历了近10年的流动性增长以及供应量恒定之后,比特币的风险目前处于美元和其他非储备货币(比如人民币)之间。
在过去半年左右的时间里发生了两件事,我相信是这两件事让比特币成为了一种避险资产。首先,
2018年末,我们进入了第四个加密货币寒冬。与此同时,人们越来越担心美联储加息过快,股市进入了下跌20%以上的熊市调整区间。
在这一特殊时期,资金开始从股市等高风险市场流入美元,一部分原因是投资者可以从美元获得更高的收益,另一部分可能是因为加息表明我们正进入经济周期的后期。
比特币也从6000美元暴跌至3000左右,这仅仅是个巧合吗?很难说,但我敢打赌,加息可能是一个促成因素。当然,比特币相比美元,风险性依然更高。
第二个事件是最近人民币对美元的贬值。目前,人民币汇率正接近7:1,这是许多中国人的一个重要心理防线。
近期比特币的价格上涨很有可能是因为中国的场外交易买家将比特币作为他们的资产避险工具。从宏观上看,比特币的流动性仍然很小,无需很多买家,小部分中国“巨鲸”就能够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将市价推高200%。
除了人民币贬值,近期的中美贸易战也很重要。许多人猜测,后者是最近比特币上涨的原因之一。但贸易战与比特币市场之间的联系比较弱。贸易战等因素导致了人民币贬值,但人民币贬值本身更有可能对比特币的需求产生直接影响。
在上述事件中,我们看到,随着投资者将“风险规避”转换为“风险承受”,加密货币市场的走向也随之变化。
在加息期间,投资者认为比特币对他们来说风险太大,所以他们从比特币转向了美元。
当人民币对美元贬值时,投资者觉得人民币比比特币风险更大,所以他们从人民币转向了比特币和美元等风险较小的资产。
那么,在下一次金融危机期间,比特币将会发生什么?我怀疑,这在很大程度上将取决于危机的性质。
1. 如果这场危机主要局限于拥有非储备货币的发展中国家,这就可能会推动比特币价格走高。
2. 但如果危机发生在发达国家,尤其是美国,那么可能出现两种情况:
(1)如果人们继续相信美国政府和美联储,就像他们在上世纪所有美国经济衰退期间所做的那样,那么很可能会有资金会从比特币流向美元。(2)然而,如果是发生了一场罕见的、灾难性的金融危机,人们完全丧失信心,则很有可能会购买世界上最可靠的硬资产,如黄金和比特币。事实上,比特币过去10年的发展历史都处于一个漫长而惊人的牛市区间里,我们还不知道在经济深度衰退期,比特币将会如何表现。不过今年,我们似乎已经看到了一些迹象。
我们目前还不可能做出任何判断,但比特币现在感觉比过去更安全了。